近年來則多了不少標榜著在地、有機、小農等消費項目,人們常說的 ”You are what you eat.” 已不再只是口號,而是每日生活中的選擇題,在此同時,也有越來越多人選擇以不同的方式,實際投入「從產地到餐桌」的這段歷程,創造新型態的運作模式,企圖挑戰並翻轉積習已久的產業生態與消費習慣。
看見優勢,發現問題,理想與商業的交集
藍鵲茶的柏鈞是台大城鄉所的博士生、鮮乳坊的阿嘉是獸醫、土生土長的顧瑋則是台大分子醫學碩士,三個年輕人背景迥異,但都不約而同的投身飲食農創。談起這一切的開端,顧瑋說最初只是很單純的認為台灣的農產品,特別是水果,非常具有優勢,因此從果醬品牌開始,就一頭栽入,踏上了往產地的這條路,了解得越多就越覺得有趣,相對的也發現更多問題,但依舊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方式走下去,進而改變些什麼。與顧瑋不同,柏鈞與阿嘉則是目標明確的問題解決者。阿嘉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投入乳品業,在擔任乳牛獸醫初期,每天早起開車到各處巡診,到了下午就可以找間咖啡店看看書,生活步調很規律;然而因為每天在牧場工作,與酪農有了深入的接觸,他發現酪農產業面臨了人口流失、不合理的低價收購、牛隻飼養環境不佳等問題,為了找到問題的根源,他試著跨足乳品產業,進而提出解決方案。柏鈞更有趣了,熱愛自然的他,喜歡登山賞鳥,加入了野鳥協會,因緣際會下協助執行坪林茶農的多元就業專案,後來發現世代種茶的坪林茶農,根本不適用多元就業方案,因此從改善茶農生計開始,柏鈞發現的是一連串更龐大複雜的結構性問題,與人、與環境、與未來子孫都有關係,該如何著手?就還是從土地開始吧!
創業維艱,初期資金如何籌得?柏鈞一口氣貸款200萬,作為創業基金,展現決心與魄力。顧瑋穩紮穩打,以小成本經營,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做到最好。阿嘉則搭上了議題的熱浪,透過群眾募資得到超乎預期的熱烈響應,群募是一劑強心針,一方面驗證了乳品市場的缺口與需求,但另一方面阿嘉也坦白地說,巨大的壓力隨之而來,不論是產量、出貨、客服等等都超乎當時的負荷,得被迫在短時間內升級,這也意味著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。那麼,創業至今,最重要的是什麼呢?顧瑋說「不斷地進步」是她對自己的要求,心中的期待則是,若有機會成為立下標竿的那個人,就有機會帶動產業的提升,或鼓舞更多人投入,創造更好的環境。柏鈞與阿嘉以現實的角度切入,認為雖然創業初期可以靠理想支撐,也可能因為理念與美好的願景而得到外界支援,但最終目標仍不能偏離「創造可長可久的商業模式」,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符合產業運作條件。柏鈞說這就是「帶著右派的思維,走入左派的生活」,過程中少不了妥協與掙扎,但界線在哪裡,自己心中得有一把刻度精準的尺。
以務實的經營層面來看,如何創造品牌價值、與群眾溝通幾乎是營運成敗的關鍵,特別是對新創品牌而言,更需步步為營。三人都認為,以整體食品消費市場來看,目前鎖定的目標群仍然屬於所謂的「小眾」,但透過精準地溝通與訊息傳播,對整體產業仍然具有帶動的效果。藍鵲茶以茶葉為媒介,推動生態小旅行,每次活動至少都能影響20個人,深入了解坪林的製茶生態與環境永續發展的重要性;除了一般民眾外,藍鵲茶也積極邀約企業參與,目的是建立一個對話的機會,讓企業有機會認識茶農,透過契作、認購或是各種可能的方式實踐社會性。阿嘉認為觀光發展並不適用於酪農業,而鮮乳坊也不能只是販售牛奶,更要提供正確透明的資訊,建立彼此信任的產銷關係,對消費市場的正向循環十分重要,另一方面,鮮乳坊也藉著積極對社會議題表態與發聲,形塑品牌性格與認同感。顧瑋強調,產品本身會說話,而土生土長唯一擅長的就是把產品做好,透過設計提升農產附加價值,從生產者、加工者、通路到消費者,讓每一個有關聯的環節都感到「合理」,產品與品牌就會自然而然地活下去。
藍鵲茶現有12位茶農,以有機無農藥的方式耕作茶園;鮮乳坊目前與三個農場合作,通路據點不斷擴增;土生土長積極參與相關活動與展覽,除了原有的店舖外,前些日子也新開了一間以米食為主的小食堂。當向水裡使勁投一顆石子時,總會激起一些漣漪。那麼他們投入的氣力,又帶動了什麼改變?阿嘉自信地說,最初驅動他的便是希望能提供酪農合理收入,改善乳牛飼養環境,而現在也正一步步地朝當初的目標實踐著;顧瑋則發現身邊有越來越多朋友在意作物、在意土地,有意識的選擇每一口要放入嘴中的食物,或是陸續有些新品牌誕生,這些在她看來都是很好的改變。柏鈞流露感性的一面,他說,以流域收復的目標來看,現在的成效還不到百分之五,實在無法說嘴,但是當看到茶農破掉的屋頂終於修好了、輔導的茶農孩子考上了國立大學,這些別人難以注意到的事,對他而言都是最寶貴的轉變。
藍鵲茶現有12位茶農,以有機無農藥的方式耕作茶園;鮮乳坊目前與三個農場合作,通路據點不斷擴增;土生土長積極參與相關活動與展覽,除了原有的店舖外,前些日子也新開了一間以米食為主的小食堂。當向水裡使勁投一顆石子時,總會激起一些漣漪。那麼他們投入的氣力,又帶動了什麼改變?阿嘉自信地說,最初驅動他的便是希望能提供酪農合理收入,改善乳牛飼養環境,而現在也正一步步地朝當初的目標實踐著;顧瑋則發現身邊有越來越多朋友在意作物、在意土地,有意識的選擇每一口要放入嘴中的食物,或是陸續有些新品牌誕生,這些在她看來都是很好的改變。柏鈞流露感性的一面,他說,以流域收復的目標來看,現在的成效還不到百分之五,實在無法說嘴,但是當看到茶農破掉的屋頂終於修好了、輔導的茶農孩子考上了國立大學,這些別人難以注意到的事,對他而言都是最寶貴的轉變。
飲食問題永遠都在,而吃的主導權,始終在自己身上
吃什麼?怎麼吃?終究還是得回到我們自身。柏鈞說「舉個例子,你不一定喜歡喝茶,也不一定要買藍鵲茶,但你一定要喝水,坪林集水區位於翡翠水庫上游...農藥、化肥不止傷害地力,也影響水源,這些問題最後會回到哪裡?如果有更多人開始思考這些問題的關聯性,改變就一定會產生。」顧瑋提到,現在食品的資訊其實已經相對透明,對於食品安全,民眾不是資訊不足,而是太過爆炸了,身為消費者只要願意多花一點心思去了解和篩選,其實並不如想像中的難。阿嘉說鮮乳坊很簡單,提供的是一個不一樣的選擇,可以買到比較好的商品,但另一方面阿嘉也說,實際來看,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做這樣的選擇,則跟國家整體的經濟狀況、消費水平、教育程度有關,阿嘉笑著說,「這已經不是鮮乳坊能做的事了,得靠政府和大家多多打拼!」
最後,我們問到,一路走來怎麼定位自己扮演的角色?阿嘉說「我還是一個獸醫,大部分的時間做著獸醫該做的事,解決動物的問題。」顧瑋說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個「愛吃的消費者」,也會用這樣的角度去衡量一切的合理性。柏鈞則說,「想當一個航海王」,即便遇到再多困難,也不放棄地通往偉大的航道。
談及對土地的愛,三人很有共識,台灣的鮮奶品質與同緯度國家相比一點也不遜色,農產品的多樣化與優勢早就有目共睹,茶葉的獨特性與風味獨一無二。在這片土地上,有群人不但能看到優點、也發現問題,然後不斷地提出方案、挑戰現況、解決問題、改善環境,一步又一步,永遠沒有終點。但我們相信,每一分努力,終究能導引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朝著更好的方向去。至於「從產地到餐桌」的距離到底有多遠?有多近?則取決於我們對於飲食與土地的在乎了。
談及對土地的愛,三人很有共識,台灣的鮮奶品質與同緯度國家相比一點也不遜色,農產品的多樣化與優勢早就有目共睹,茶葉的獨特性與風味獨一無二。在這片土地上,有群人不但能看到優點、也發現問題,然後不斷地提出方案、挑戰現況、解決問題、改善環境,一步又一步,永遠沒有終點。但我們相信,每一分努力,終究能導引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朝著更好的方向去。至於「從產地到餐桌」的距離到底有多遠?有多近?則取決於我們對於飲食與土地的在乎了。